辰仁之美-正月初二(下)

放飞的有点过了,字数爆炸了_(:з)∠)_有耐心看完的我们都是朋友!

最后有一段改的歌词是出自红色高跟鞋,横冲直撞的感觉是直男丁的爱情无误了

OOC不要上升,逻辑和文笔都死了,这是它们的墓碑→┏┛墓┗┓

有丶星鬼(算是吧)

最后bibi一句太太们都好勤奋啊我活着见到辰仁之美tag过千了,痛哭流涕,躺着吃粮的感觉真好,表白大家!!


(上) (中)


辰仁之美-正月初二(下)


如果周彦辰没有晕倒,他自己晕倒了也会触发轮回,那么问题的关键可能就不在周彦辰身上,之前的推论也被全部推翻。

丁泽仁觉得他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动子的人。玩游戏如果过不了关,他就开始死磕,一个坎儿跳无数次,总能有一次运气好就过去了。就和他平时练习跳舞一样,一个动作一次做不好,他就重复十次,一百次,甚至一千次,等身体记住了那个位置,下次跳的时候自然就到位了。

如此这般,现在他可以试着每一次做出不同的选择,然后看看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终影响故事结局的关键点。

比毅力的话他是不会输的:他一定要拯救周彦辰和他自己。

沮丧了不到几分钟的丁泽仁,决定发挥热血漫画男主人公不畏艰辛困难的打不死小强精神,翻了个身跑下床,给自己打气。

他的内心现在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把他半永久的格子衬衫和大厂训练服往身上一套,又出去找周彦辰了。


丁泽仁把所有之前他经历过的事情又一股脑的给“新的一天”里的周彦辰说了,还问周彦辰对此有什么看法。

“彦辰哥,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啊,让你跳不行,我自己上也不行,真是究极头疼了!”

丁泽仁躺在地上摆动着他的手和脚,把他身下的地板擦得锃亮,大大的减轻了保洁阿姨的负担。

“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没什么头绪。”周彦辰托着下巴沉思着。

泽仁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但他就算信了这个故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

“哎,那我只能和彦辰哥一起把今天再过一次吧。每次和你这么说一说我的经历还是能稍微放松一下的。而且,多练几次舞,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坏处。”

丁泽仁说完之后把手举得高高的,示意周彦辰拉他起来。

周彦辰毫不犹豫的把手递了过去,一用力就把丁泽仁从地上带了起来。他感觉丁泽仁好像是比他想象中要轻一些,他几乎没怎么用力。

说不定是真的给折腾坏了。周彦辰心疼的想到,顺手拍了拍丁泽仁的背和屁股帮他把上面可能有的尘给抖下去。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就和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哎,彦辰哥,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呢。”丁泽仁觉得贼感动。前几次他还觉得周彦辰老是不听人说话,背着自己搞东搞西的,结果这两次他发现,只要他对周彦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周彦辰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虽然每次轮回都会遇到周彦辰,但是每一次和周彦辰过这一天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就算每次周彦辰都没有之前的记忆,丁泽仁还是会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每一次都会比上次更好一些。

明明人都是同一个人,周彦辰在他眼里的形象咋就越来越高大了?

那可能彦辰哥还有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等着他去发现。就比如他偶然间知道周彦辰对鸡蛋过敏——他第一次还想着给周彦辰带鸡蛋来着。

这么想想,多过几次今天,是不是能挖掘出周彦辰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到时候等他出了怪圈之后还能拿去当把柄什么的。

丁泽仁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憨笑,把脸颊上的两个酒窝都笑了出来。

“笑这么开心,是在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刚才彦辰哥是不是说要帮忙吗……那就从,和我一起吃早餐开始吧!”

良好的饮食习惯,比如定时定点的吃饭,对保持身体健康也很有好处。既然不能靠他帮周彦辰完成所有任务的话,那就要保证周彦辰能以好一点的身体状态上台。

这么想着的丁泽仁说完就拉起周彦辰的手要往外跑。

周彦辰无奈的伸出另一只手拽丁泽仁的衣领,把要往前扑的小孩给提了回来,指着墙上的告诉他现在才5点多,食堂根本都没开门。

“而且我七点得去喊凌崎……”

“嘿我都忘了这个,那彦辰哥你坐一旁帮我检查下舞蹈,然后七点了我们喊完就一起去吧。”

丁泽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让周彦辰陪他一起跳。他还给周彦辰端了个板凳过来让他好好的坐着,说什么怕他也一把年纪的,老坐地上容易着凉。

周彦辰无语凝噎。丁泽仁敢情是把他归到秦奋那个辈分去的了?一举一动像是在看照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似的。

丁泽仁现在连跳个舞都不全神贯注了,眼神老是往他这边瞟。有时候一个转身转过去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周彦辰就想缓口气儿,结果下一个八拍回到正位的时候他又能看见对方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他看。等音乐停了之后,也是立刻跑过来询问他对刚才的练习有什么看法。

如果此时周彦辰是一个专业的评审,他应该告诉丁泽仁,虽然跳舞盯着观众看是一种互动,但是要引起共鸣也是考验技巧的,不是一直盯着对方看就可以达到撩人的效果。

但周彦辰其实是有那么一点享受这种丁泽仁眼里只有他的感觉的。即使他另有目的,但这也不妨碍周彦辰稍微的,放纵自己做一下丁泽仁“也”很在乎自己的这个白日梦。

 “你呀,再专心点就好了。”

周彦辰伸手捏了捏丁泽仁的凑到他跟前的脸,打发他回去闭着眼睛再跳几遍。

他是知道丁泽仁的脑子里不会有除了舞蹈和兄友弟恭之外的心思的。

当然,也许丁泽仁再过几次“今天”就会有了——周彦辰敢打赌,他现在肯定获得了比前几个自己更多的关注,而也许到最后丁泽仁能够在未来无限重复的某一天之中突然醒悟——

……这可真是个自私的想法。

周彦辰摇了摇头。

帮丁泽仁离开这个悲催的循环才是当务之急。


在丁泽仁的坚持下,他如愿以偿的和他乐华line的小伙伴挥手告别,成功的混入了果然line的餐桌内部。

王琳凯的脸上虽然写满了疑惑,不过他看周彦辰甚至朱星杰都是一脸淡定,他也只好装作没事人一样低着头扒饭。

“彦辰哥,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和我说说呗。”也不知道丁泽仁是不是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他一边吃还要一边努力的找话题。

“西红柿炖牛腩吧,我妈做的,特别好吃。”周彦辰实话实说道。

丁泽仁看着眼前的番茄炒蛋,自动脑补了一下里面夹着几块牛腩会是什么样子,想着一定会很美味,于是点点头应和道:“我若能有幸品尝你妈妈的手艺就好了!”

“这个好说,”周彦辰拿筷子的手滞了一下。他偏过头对丁泽仁笑了笑,露出了那口一看就牙口倍好的白牙:“如果有可能,泽仁会是我希望带回家给妈妈见上一面的朋友。”

“真,真的吗……”丁泽仁被周彦辰看的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他刚才说的话是挺真情实感的,但周彦辰似乎比他还要认真,一副到要把他们的行程安排好的样子,竟然让他有点感动。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丶微妙,不刷一下存在感就浑身难受的王琳凯忍不住开口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这个回家见丈母娘的计划实施起来是有难度的,别的不说我就先问你周彦辰一年能回几次家吧,平时还不是都靠着金拱门才能勉强维持一下生计的样子,前几天还因为没得吃而气急攻心直接吐血——诶杰哥你掐我干什么?!”

王琳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然后哀怨的看向他旁边的朱星杰。

朱星杰慢条斯理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之后才说道:“安静吃饭可以吗,大人的事情你这个小炮仗精别跟着掺和。”

“话不是这么说的杰哥,你看泽仁好像比我还小……”

“走了,放盘子去。”朱星杰懒得和王琳凯多解释,一个王者手速的操作直接把王琳凯的盘子抽走,起身要往垃圾桶那边靠。

 “杰哥我没吃完啊——”

眼前的饭被没收,王琳凯只好哀嚎着跟着朱星杰走了。随后周锐也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围的满满的一桌人一瞬间就只剩周彦辰和丁泽仁两个人面面相觑。

“呃……我过来是不是还是打扰到你们啦?”看着周围空旷的几个座位,丁泽仁缩了缩脖子,在想要不要干脆回去乐华那边算了——虽然回去可能也是要被围着八卦一番。

还有王琳凯说的吐血——他咋老觉得朱星杰的反应不太正常呢,该不会不是玩笑话吧。待会儿找机会他得和王琳凯单独聊聊。

 “没有的事儿。是他们觉得打扰到了我们。”周彦辰继续淡定的吃着他的饭。

他见丁泽仁还在东想西想的,就悄悄地把盘里还剩下几块肉都趁他不注意拨了过去,换了几颗豆芽过来。

他其实还挺希望丁泽仁的今天能顺顺利利的过完,毕竟能把人约回家里的机会可不多。


然而这一次还是失败了。

周彦辰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彩排还没开始就驻扎在了后台的洗手间,几次挣扎着出来的时候丁泽仁看到他整个人的脸的比朱星杰的冷白皮还要再苍白几分。

今天的三餐他都是和周彦辰一起吃的,怎么就他一个人中招了?

“可能是豆芽菜吃多了。”和丁泽仁一起站在空旷的走廊里的王琳凯忧愁的说着,“他好像最近胃不太好……”

“小鬼,你今天中午说的,彦辰哥这几天吐血了是真的吗?”丁泽仁恍然想起王琳凯中午的话。

“哎——我不记得了。”王琳凯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开始左顾右盼而言他。

丁泽仁一看他这反应也都猜到了七七八八,一时竟无话可说。

原来在今天之前,周彦辰就已经把自己折腾到了只剩一口仙气吊着的地步。

但周彦辰什么都不和他说。

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彩虹屁吹的他都快要信了。

丁泽仁无力的摆了摆手让王琳凯先去忙,说他会陪在这里等着的。

“行吧。交给你也算是……能让人放心的。虽然周彦辰可能并不想让你看到他这么怂包的一面。”

“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的样子我都见过了这算什么啊。”丁泽仁这会儿根本笑不出来。

“哈?他还晕倒了?”王琳凯一脸震惊,“这人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了。”

“可不是吗?”丁泽仁幽怨的说道。他甚至想把所有的事儿都和王琳凯也说一次,不过想着他那组也要排练,不方便占用他太多时间,就含糊了几句,把王琳凯交给了过来找他们的朱星杰。

丁泽仁在洗手间外面等着等着,刚眯一会儿眼,再回过神来时他又躺回了他宿舍的床上。


丁泽仁习以为常的起床,按掉闹钟,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这就好像一个永远通不了关的游戏。丁泽仁虽然喜欢玩游戏,但他不喜欢卡关的感觉。平时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一般都喊黄明昊帮他过了再接着打。现在他的每一次纵身一跃的结局都是以失败告终,却又没有任何人能帮到他,这让他渐渐地感到了绝望。

丁泽仁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以为他可以保持绝对的理性,在不同的2月16号中发现可以逃离怪圈的蛛丝马迹,但实际上这一天天过去了,除了每天多知道点周彦辰那些事儿,破局的事情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而他引以为豪的坚持到底的毅力诚然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中逐渐崩塌。

丁泽仁开始思考他是谁,他在哪,他要干什么这三个和宇宙起源一样重要的问题。然后成功的发现他开始头疼。

丁泽仁抱着枕头倒回床上打了几个滚儿。

他想如果他接着回去睡觉,会不会起来自动就是2月17号了。

于是丁泽仁钻回了被窝,拿被子蒙住了头,开始数羊,强迫自己回到睡眠状态,并做好了要在床上呆一天的准备。


“泽仁,我听正廷说……你生病了?”

大概在七点十分的时候,周彦辰过来敲他的门。他进来的时候还带了热腾腾的早餐,香气丝丝缕缕的飘进了整个宿舍,让丁泽仁忍不住从被子里冒了头出来。

丁泽仁听到周彦辰的声音时内心其实是很愧疚的。他本来应该早起和他一起训练的。那毕竟今天这个周彦辰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跑过来找他是肯定的。

这无形之中,到底还是给周彦辰多添了一份麻烦。

丁泽仁翻了个身,把自己又蜷紧了一点,在周彦辰的视角看过去就像是缩在床上的一条巨型毛毛虫。

“我……我就是头晕,对,站不起来那种。”

“会不会是低血糖?我给你带了早餐,先吃点东西吧。如果实在不舒服,我就帮你请个假。”

你才是低血糖的那个——丁泽仁的大半张脸还蒙在被子下面,想着反正周彦辰也看不见,就嘟着嘴先小声的吐槽了一句,然后才放开音量说道:“彦辰哥你不要管我了,我躺一会就没事了,你去忙……哎,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说什么呢,怎么能不管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周彦辰把早餐放到了离丁泽仁最近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他的身边,拨弄了一会儿找到了丁泽仁的脑袋,掀起了他的刘海,替他探了探体温。

周彦辰的手覆上来的时候,丁泽仁下意识的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

周彦辰的手挺宽厚的,掌心贴在额上,柔软又温暖。丁泽仁仰起头还能看到周彦辰一开始有些紧张的神色,在通过判断他的体温并未达到发烧的热度时又舒缓下来时,丁泽仁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慢慢的融化。

“还好没有发烧。”周彦辰的笑容带着些欣慰,他说:“泽仁你可能就是太累了,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周彦辰把丁泽仁的刘海理好,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之后就轻轻的把房门带上了。

自打周彦辰走了,丁泽仁就开始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发呆。他想今天如果今天自己真的在床上呆一天,周彦辰肯定会帮自己带队,可能忙到最后又要晕倒。

头好疼。周彦辰能不能多为他自己操心点,不要老是去忧心其他人的事情。

丁泽仁以前以为,周彦辰之前几次帮着他是因为自己特别擅长编故事,他看在他是好兄弟就给他面子。结果他发现,周彦辰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温柔细心的一个人。他永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努力,把自己最容易忽视的地方都悉心处理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伴他左右替他排忧解难。

就连这次丁泽仁什么也没有说,周彦辰也会来到他身边关心他,照料他。

这么多“同一天”下来的相处,周彦辰对他的好始终如一,就像纯净水一样没有掺杂着任何杂质。

哪怕周彦辰脸上带着的温柔面具能露出一丝裂痕,丁泽仁觉得自己可能都不会那么执着于他。

这是无法拒绝的感情。每与周彦辰相处一天,他就将一颗彩色糖纸折出来的星星丢进了丁泽仁的心里,现在这些星星已经满溢于他心中的小小器皿,让他的心房里满满的都遍布着五彩斑斓的喜欢。

丁泽仁把自己埋回了被子里,眼角莫名其妙的开始变得湿润。

他能不能睡上一天,然后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呢。


事实证明,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枕头底下震动的闹钟在耗完电之前必然不会因为没人去碰它就会停止,所以丁泽仁还是认命一般的起床把它按掉了。

这是第几次了?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吧,可他已经快要疯了。

丁泽仁揉着眼睛,犹如行尸走肉般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

他打开门见到周彦辰在跳舞的那一刻,之前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


“泽仁!你怎么哭了……”

丁泽仁的出现吓了周彦辰一跳。他仔细一看,对方还站在原地安静的流泪,这更是让周彦辰手足无措。他立刻跑到了丁泽仁面前,刚想抬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又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是有些逾界,只能尴尬的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疯狂的翻着裤子上的口袋看能不能摸出个纸巾。

周彦辰笨拙的弄了半天,丁泽仁还是一动不动的就看着他哭。像个精致的娃娃一样,周彦辰甚至不敢随便碰他,怕一碰就把这瓷做的小人给碰碎了。

丁泽仁也不说到底是什么事儿——这可把周彦辰给急坏了。

周彦辰等了半天丁泽仁都不开口,干脆就一咬牙,抬手把这个哭成泪人的丁泽仁搂进了怀里。

“泽仁,别哭,没事儿,你彦辰哥在呢。”

虽然丁泽仁哭的很没声没息的,也不像是要抽着噎着自己的样子,周彦辰还是一下一下的在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周彦辰几乎就没有怎么试过这样去安慰别人,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他怀里丁泽仁似乎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

周彦辰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把丁泽仁按进胸膛里的时候没给他留个透气的地方,于是立刻尴尬的松开了手。

“彦辰哥……”

“啊……”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刚才周彦辰没来得及关掉的音乐现在播完了,整个练舞室静得只剩下丁泽仁吸鼻子的声音。

周彦辰认为自己是特别不会处理这种情况的。换做哪个不是很熟的人莫名其妙在他面前搞一出哭得梨花带雨又一声不吭的,他可能还可以甩甩手,留对方一个人在练舞室独自美丽就算了。但站在他面前的是丁泽仁,是那个他暗自留意了很久的丁泽仁。

他在舞台上耀眼得令人移不开视线,舞台下又和自己一见如故。在周彦辰心中,丁泽仁已经是快要和果然F4并驾齐驱的好兄弟了——当然拿丁泽仁和他们比较其实也有点不太合适,周彦辰私心是想给丁泽仁安排一个更加特殊的位置的。

周彦辰既想知道丁泽仁到底为什么哭,又不想勉强他揭露自己的伤疤。他只有和丁泽仁一起保持沉默,静静的等待着他愿意开口的那一刻。

所幸丁泽仁并没有要为难周彦辰的意思。这次他主动抱住了周彦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彦辰哥……你听我说。”

他就是想多抱一会儿周彦辰。感受一下他的心跳,他的脉动,他的呼吸。

“我喜欢你……我不想你把自己累到要进医院,我想和你一起完成一次很炸的舞台,我想、我想……”

丁泽仁说着说着,情绪就上来了,说话开始结巴了起来,眼泪也就越留越多。他不想弄脏周彦辰的衣服,就一边抱着周彦辰,一边扭头把眼泪蹭到自己的衣服上。周彦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二话不说的按住了丁泽仁的脑袋,让他别乱动把脖子给扭了。

“泽仁,你先哭一会儿,话不急着说。”

丁泽仁憋着一口气。他不敢说周彦辰这会儿又把他鼻子压住了,弱弱的捶了几下周彦辰,才又获得了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

丁泽仁在周彦辰又变得尴尬的目光注视下深呼吸了几口气。吸取了充足的氧气之后,他可算是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一点。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这不就是见到个生龙活虎的周彦辰吗,他都见好几回了,怎么这次就绷不住哭了呢。

丁泽仁咬了咬下嘴唇,他抬眼,模糊的视线里周彦辰还在担忧的看着自己,似乎还在等他接着往下说。

“我想……哎,算了,反正你也会不记得的。”

“什么不会记得?泽仁你到底怎么了?”

丁泽仁想着也不少这一次了,就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周彦辰说了一次。期间再次谴责了周彦辰忘我训练不爱惜自己身体以及关心别人多于自己的劣迹。

“这是真的吗?我简直不能想象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的过同样的一天。”听完之后,周彦辰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就,很难受,很痛心,无能为力的感觉你知道吧。就……觉得自己究极没用。不论经历几次,我始终无法麻木……”丁泽仁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周彦辰每一次晕倒或者生病的场景他都历历在目,回忆起来都是让他胆战心惊的,生怕现在在他面前的周彦辰也会聊着聊着突然晕过去。

“泽仁,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记得我们第一次彩排的时候,你说要跳第二遍,跳完你就晕过去了。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去医院,结果被PD拦了下来,我坐在场馆一直等你,等的太困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还是一样的一天……然后就一直一直的循环了。”

周彦辰沉思了一会儿。

丁泽仁跟着他一起思考。他这回想的是,如果他能跟着周彦辰去医院会不会又能触发什么新的事件。

“你这么在乎我吗?”良久,周彦辰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周彦辰知道丁泽仁比想象中要在乎他。这是一个足以让他欢呼雀跃的事实,但为了帮助他,他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

“……?我当然在乎彦辰哥。我很珍惜这次和你合作的机会,我害怕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你晕倒的时候,我很担心……我每一次都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我晕倒,是我自己的事情。让团队有可能无法演出也是都我的责任,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周彦辰冷静的分析道。

 “这怎么可能是彦辰哥的错!明明是我……”丁泽仁的声音高昂了一下又瞬间回到低谷。他懊恼于自己无数次与不同的机遇擦肩而过,羞愧于自己在面对可以拯救周彦辰的机会时总是毫无作为。

看着低着头又陷入自我厌恶的丁泽仁,聪明如周彦辰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这个答案他的心跳兀然加快。丁泽仁太在乎他了,这超乎了他的预想。

为了不让这份执著继续伤害他自己,周彦辰在酝酿着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努力让它们变得客观且具有说服力,不要让在内心深处澎湃汹涌的感情溢出胸腔。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做的任何努力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周彦辰打断了丁泽仁,“听着,我能理解你之前说的故事里每一个我做出的所有选择。我,或者说我们吧,都很看重这次舞台,很珍惜和你合作的机会。因为不想辜负你和大家的努力,所以都会拼了命的去练习。”

“但你明明不需要这样做……!”丁泽仁生气的反驳道,“我认识的每一个彦辰哥都很优秀,你们不需要通过透支自己的方式来准备表演!”

“你错了泽仁。”周彦辰按住了丁泽仁已经高耸的肩膀。对方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即将要应战的紧张气息。他越紧张,周彦辰内心其实越高兴。当然他也有烦恼的地方在,那就是丁泽仁确实因为带着滤镜而走进了对自己认知错误的死胡同里。

“我想要进到上位圈,不当第一第二第三,也要当第四第五第六。你要学着接受我一定会因为练习过度晕倒的事实。今天也是,所以不要想着改变这个,把精力花在其他地方试试说不定会更好。”

周彦辰说的很诚恳,也很笃定。他当然能理解他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理解自己到底是执着于什么。他不像丁泽仁那样兜兜转转的在迷宫里绕圈,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心之所向指往何方。

丁泽仁在周彦辰坚定的眼神里读出了毋庸置疑这四个字——在他看来,这简直像是给他每一次辛辛苦苦填完的答卷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倾斜十字。

“我……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丁泽仁刚刚被挑起的战斗欲一下子被周彦辰拿针给戳破了,整个人又回到了颓废的状态,软软的趴到了地上。

他是那么喜欢周彦辰,不想让他受一点伤,但是对方拒绝了他的关心——那是不是也同时拒绝了他的喜欢呢。

想到这里丁泽仁变得更丧了。他已经对今天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了期待,甚至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其实丁泽仁早就知道他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知其不可而为之。他只是还怀有着可耻的赌徒心理一次又一次的再进行豪赌。

丁泽仁又何尝不知道周彦辰到底是什么人。他连上次知道周彦辰私下因为过度练习咳血都已经不再会大吃一惊,毕竟他心底里早就对周彦辰的为人处世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丁泽仁只是不肯伸手去把这层玻璃上的薄雾给抹去,老想着能够蒙混过关。

等到周彦辰打着无影灯照亮了他内心最后尚存的一丝侥幸的暗影,丁泽仁就觉得他的心像是被对方用手术刀完完全全的剖开了一般,鲜血争先恐红的往外流着,想着流到最后自己的可能也就凉成一具真正的尸体了。

可能是他太贪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丁泽仁的愿望已经从“不要让周彦辰因为过劳而晕倒”变成了“希望周彦辰这么好的人能一生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不同时空中的2月16日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周彦辰,结果刚把话说出口就吃了个闭门羹,还能有比这个更沮丧的事情吗?

丁泽仁想,他干脆试一下自行了断算了吧。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呢,每天一个样就算了,告白还被残忍拒绝。

说不定躺在地上装死,睡一睡第二天起来又可以重新再来了。下次他一定不会说这么丢脸的话。

于是丁泽仁翻了个面,把脸朝下,试图用憋死自己的方法自杀。

但周彦辰明显和他想的不一样。

“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先起来练舞吧。”

周彦辰伸手拍了拍丁泽仁的腰。见对方没动静,自己又拍的不过瘾,就转移目标去拍了拍对方的屁股,还暗自感叹了一下果然练舞的人身上的肌肉都很结实,拍起来手感极佳。

“不要,彦辰哥,我失恋了,你让我先缓一会儿,可能缓上个一天左右我就好了。”丁泽仁寻思着,反正他现在再怎么样没脸没皮,也不会比刚才没头没脑的告白更加令他觉得丢脸了。就这么赖在地上周彦辰肯定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谁说你失恋了?你什么时候听到我拒绝你了?”周彦辰琢磨着,刚才说话的时候好像确实避重就轻了。他的泽仁这么单纯,怕不是没听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说什么呢,你都不让我关心你,还不是拒绝了?”丁泽仁觉得他鼻子都快压塌了,但他还是不想起来。他不想看见周彦辰那张脸。

周彦辰抽了抽嘴角,脸上的严肃的表情崩了一块儿,几欲破功。丁泽仁果然又把重点抓错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想法这么天马行空呢?

“泽仁你真的很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古董,僵硬古板又敏感脆弱,但于我而言却又价值连城,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拍回家珍藏在房间深处。”

丁泽仁的耳朵动了动。周彦辰这是在损他还是在夸他?亦或是这两个都不是他说这番话的目的。

他的心砰砰的在跳着,像是装着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在努力的用刚长出角的脑袋四处顶着墙壁,想要快点突破限制冲出屋外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如果你想要改变这个结局,我估计不行。但是你还是做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让我知道了你喜欢我。而我也恰好的……喜欢你。我希望我会是那个能陪你一起走完今天的那个幸运的周彦辰,因为我不想将今天你的告白过渡到另外的人身上,哪怕那些人都是‘我’也是如此。”

周彦辰向已经把脸从地板上移开,偏着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丁泽仁伸出了手。

“来做个约定吧。既然我们大家都那么喜欢舞台,那以后的每次舞台,我们都要在一起。先到的那个人要负责给没来的人发送脑电波,直到召唤成功。就……想你想你想你,怎么样?”

“这也太蠢了。只有彦辰哥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丁泽仁把自己翻了个面儿。他把手遮在脸上,避着屋顶的白炽灯的同时躲着周彦辰热切注视着自己的视线,顺便遮住自己已经微微上翘的嘴角和笑弯了的眼睛。

“泽仁不反对的话就当你答应了。快起来练习,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

周彦辰学着丁泽仁之前把脸怼到自己面前的姿势,作势弯腰要亲他。

丁泽仁赧然,连续翻了几个滚儿逃离周彦辰之后自己跳了起来。

“反正,反正我下次睁眼你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丁泽仁这是吼给自己听的。他心虚的把帽檐压低,怕周彦辰发现他脸红之后又要损他。

“诶,那就过好今天呗。”周彦辰耸耸肩膀。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这是丁泽仁第一次希望再把2月16号再重新过一次。

既然周彦辰不会拒绝他,那丁泽仁希望他下次找周彦辰告白的时候,首先是不能哭,然后就是要霸气威武一点,如果能来个强势的壁咚就更好了。

为了锻炼出自己掌控全局carry全场的能力,丁泽仁下午召集小组成员开会的时候就先给队里态度不是那么积极认真的凌崎来了一个下马威。正好这个问题他想说很久了,干脆配合周彦辰一次把话说明白。

“队长凭什么叫你们起床,他有这个义务吗,他是妈妈吗?”

“……就是我从来没有没因为一个事儿生气过,进这个组以后,就是因为叫你起床你知道吗?”

丁泽仁本来是想点到即止的,可情绪上来之后就有点刹不住车,话一说完,整个练舞室里的大家都好像僵住了一样。凌崎生硬的为自己辩驳了几句,把温度更是降到了冰点。最后还是余明君说了几句公道话外加周彦辰开口揽责才把紧张的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希望大家能够坚持到我们这个舞台结束,我也想跟大家一起去奋斗,就是这样子。”

周彦辰说完看了一眼丁泽仁。

他想说,他也会坚持下去的。

只一个眼神,信不信就让丁泽仁自由心证了。


正如周彦辰所说的,第二次排练结束之后他晕倒在了舞台上。

丁泽仁尽量的使自己保持了冷静,但嘴唇还是抑制不住的一直在抖。他扶着周彦辰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着,每一步踩在地上仍然觉得踏的不安稳。

“我真的没事,泽仁你去忙吧。”

周彦辰虚弱的说道。他很想抬手摸一摸丁泽仁的脑袋,可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了,只能用被丁泽仁搀着的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不是说经历过很多次了吗,怎么还是一副势急心慌的紧张模样。

周彦辰想,那丁泽仁确实没有骗他。自己每一次的晕倒,都牵动了对方的全部身心。

说是心诚则灵,这次如果他也帮着一起祈祷的话,会不会就能让丁泽仁带着这份好不容易开窍的感情走向新的一天呢?


因为张PD的要求,丁泽仁只能焦虑的搓着手,目送周彦辰再一次的走进赶来的救护车里。

丁泽仁看到车开走了之后,才和一开始第一次时一样,坐到了场馆的一旁,咬着手紧张的等待着命运的齿轮回溯的那一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他的心意能和周彦辰相通的话,再看不见尽头的路他也能继续勇往直前——本应该是一个人的长跑,在不知不觉中,竟也有了被陪伴的感觉。

丁泽仁想,不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周彦辰,他都还未能倒下。


困意来袭犹如山崩海啸,丁泽仁终究是迷失在了其中。

不过这次他不再是被枕头底下的闹钟闹起,而是被人拍醒的。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是坐着的姿势,身上还盖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

周彦辰就坐在他的左手边,手上的袖子还挽着,用来遮住针口预防感染的纱布仍留在他的手臂上。

“还有两个小时就公演了,休息好了吗?”

周彦辰虽然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不过说话的语气还算轻松。

“你……你从医院回来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还能表演吗?”丁泽仁“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并手忙脚乱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又披回到了周彦辰的身上。

“低血糖。不严重,不影响演出。”周彦辰悉心的一一回答着丁泽仁的问题。小孩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让他有那么一点头晕。

“没事儿就好。”听到让人安心的答案之后,丁泽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停止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来回踱步。

等周彦辰已经想要眯着眼睛继续休息了,他才想起要问对方今天几号。

“2月17啊,正月初二。公演的日子你都忘了?真是睡糊涂了。”

“是、是吗,那彦辰哥你,你记不记得我们的……约定?”

虽然说他可能逃出了怪圈,但眼前的周彦辰是哪次轮回里的周彦辰?

比起脱离了噩梦般的无限轮回,丁泽仁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更加关心周彦辰还记不记得他那次丢脸丢到太平洋的表白。

“诶,当然记得。毕竟泽仁你花了快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越过了喜欢的界限,让我等了好久。”

“那……那你不是也是我说了之后才说喜欢我的,你说不定之前对谁都好,只有我上钩了!”丁泽仁第一个反应是他要维持自己男人的尊严,还得要尽力的挣扎一番。

如果心意相通是破局关键的话,丁泽仁是挺希望再来一次正式一点的,man一点的表白的。不然这不反而给周彦辰留下把柄了吗?

“那我可从来没有给凌崎带过早餐。”周彦辰镇定自若的回击道。同时他还在忧郁的想着,丁泽仁这个傻子还没搞清楚他多给他留的这份专属的喜欢吗?

话音刚落,丁泽仁就扑到了周彦辰的怀里。

丁泽仁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不太了解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凭着直觉冲回了他怀念的温暖胸膛里。

他对周彦辰的感情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路。

但他现在知道他可以停止追逐了——一直站在对面路口的周彦辰在向他招手。

丁泽仁蹭了蹭周彦辰的脖子之后又快速的离开,说着要去找其他组员排位置之后红着脸,飞一般的离开了休息室。

表演,舞台——和周彦辰一起的第一次合作。

丁泽仁的脑容量太小了,已经负荷不了其他任何的除了兴奋与期待之外的情感。


公演结束之后,丁泽仁抱着一碗饺子坐在周彦辰旁边嚼着。

他回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分,拉着周彦辰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我觉得我肯定是有超能力,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控制,才会这么倒霉过了那么多次一模一样的昨天。”

 “可不是吗,我觉得我也有超能力,现在也同样没办法好好的藏起来了。”周彦辰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能有什么超能力啊?”丁泽仁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超喜欢你呀。”

周彦辰悄悄的把握着丁泽仁的手换了个姿势,从手牵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我的勇者,我一直在这遍布荆棘的城堡里捧着最明艳动人的花束等着你的到来。你未曾放弃,我亦不会转身离去——那我们未来的故事必将像被爱神所祝福过的童话般幸福美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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